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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湖南畨安仁縣羊垴鄉的福星村,那里山深林密、坡險路陡,山民 稀稀落落地散居于半山之腰。在這么一個交通極其不發達的地方,告 示成為人們互通信息的重要工具,尤其是在革命戰爭年代。這里曾流 傳著一個稻草人貼告示嚇破土雜膽的故事。
那是在1928年,白狗子三次燒毀蘇維埃政府在福星村的辦公場 所,還殺害了 64位革命戰士。面對敵人的殘酷屠殺,安仁縣人民并沒 有放棄與土雜斗爭,他們三次重建蘇維埃政府,但最終都被白狗子燒毀了。
為了消滅人之威風,振奮革命之氣,大家一致提出以貼告示的 辦法去瞥告敵人。但是貼告示畢竟十分危險,派誰去呢?經過縣委會 討論,中共安仁縣委負責人侯岳生決定,派有經驗的江九連到關王廟, 以蘇維埃政府的名義抄寫告示,瞥告敵人。接受任務后,江九連等人 開始積極地想辦法完成上級布置的任務。
一天,他走在田間,看著稻田里農民用來嚇小鳥的稻草人,他的眼 睛突然一亮,有了主意。于是,他一邊派人去關王廟墟場考察地形,一 邊分派十幾個人模仿死去的那64位戰士中一些人的模樣,暗地里偷 偷地做稻草人,自己還親自寫告示,做好一切準備工作。
這天,夜深人靜,只有微弱的月光相伴,天上一顆星星都沒有,露水的濕氣彌漫了整個村莊。
江九連帶著一隊人出發了,每個人都背了一個稻草人,手里拿著一大疊告示, 一個接著一個大步向前走,途中沒有人發出一絲響聲,以最快的速度到達關王廟墟 場。接著,他們按照亊先的計劃開始分頭行事:
有幾個人在關王廟里張貼事先以關王的口吻寫的告示;
江九連則帶人把亊先準備好的模擬被土豪殺害的幾個戰士的稻草人,分散地放在關王廟墟場的最明顯處。
等擺放完后,大家看那個場景:
夜黑風高,關王廟里的關王,髯長二尺,丹鳳眼,臥蠶眉,面如重棗,唇若施朱, 手執青龍偃月刀,正氣凜然。墻上貼滿了告示,告示上說道:“爾等大逆不道之人, 競敢和我關某叫陣,快報姓名,免得一死。”
關王廟外伸手不見五指,那些稻草人衣衫破舊,滿身是血,還用假的箭刺到心 臟,簡直和真人一模一樣。稻草人的眼睛睜得很大、很大,長長的舌頭吐出來,也有 些不是少了腿,就是少了手。
第二天凌晨,天灰蒙蒙的,霧氣充斥著整個關王廟。稻草人被霧氣籠罩著,隨 著霧氣的飄移,稻草人時隱時現。有個土豪巡邏時經過關王廟,突然他在霧氣繚繞 中隱約看到了一個鮮血染紅、被刺刀刺中的人,還看到關王廟里面貼滿了告示,以 及關王的嚴肅神情。他心里有點膽怯了,再仔細一看,又見一個人在霧氣中飄蕩, 風呼呼地吹著,他好像還聽到了人的哭聲。他心里慌了,以為是鬼,就馬上跑去叫 其他土豪。
過不久,土豪們都來了,他們同樣在霧氣中迷迷糊糊地看到了人影,而且那些 人影很像之前被他們殺害了的64個人中的幾個。突然風刮得很大,像人在哭咽。 土豪們心驚膽戰,躲得躲,跑得跑,有幾個土豪嚇得跌倒在地,直打哆嗦,還有幾個 嚇得尿褲子,不知如何是好。
土豪們都在傳:被土豪殺害的戰士化作鬼魂,回來找他們報仇了。
等霧氣退后,他們才知道那只是一些稻草人。雖然他們不知道這些稻草人是 哪里來的,但是迷信思想讓他們覺得這是一種晦氣。恰巧當時附近有個算命先生 路過,喊道:“算卦,算卦……” 土豪們怕自己惹來災禍,就紛紛找他算卦。經那算命 先生一算,說他們最近將有災禍。土奈們一個個立馬跑回家上香祈禱,以免注命不保。
就在當天,有一個土豪死于非命。之后,接二連三地有土豪死去,也有的瘋了,有的得了怪病。從那以后,土豪被嚇破了膽,晚上都不敢輕易出門。
其實那個算命先生也是江九連提前安排好的。
從此,關王爺顯靈墟場張貼告示,稻草人嚇死土楽劣紳的故亊在當地就傳開 了。作惡多端、瘋狂報復暴動農民的土豪劣紳再也不對農民反攻倒箅、搶奪農段 已分到的田地了,這大大長了革命、群眾的士氣,滅了土柰劣紳及個別“反水”者的威風。
(口述:呂文勇;地點:安仁縣羊垴鄉福星村;整理:張麗、肖海艷、肖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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