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5
1928年農(nóng)歷三月初的一天,為達到殺人示眾的目的,攸縣國民黨當(dāng)局趁農(nóng)民前往大墟橋趕集的時機,在墟場舉行審判大橋農(nóng)民粲動武裝總指揮賀筱鳳、副總指揮楊鳳樓的大會。
這一天,天氣陰沉沉的,陰靈的蒼穹給人以一種凄冷的感覺。敵 人用兩只大畚箕把打得遍體鱗傷、肢斷腿折的賀筱鳳和楊鳳樓抬到了審判臺前。只見趕場的人群不斷往審判臺涌過來,希望最后看看為自己謀解放的英雄。
突然,“叭!叭!”兩聲槍響,會場很快安靜下來。大橋地區(qū)的土豪劣紳陪著敵法官坐在了審判臺上。敵人對賀筱鳳的扱后審判開始了。
“你發(fā)展了多少黑殺黨(敵人對共產(chǎn)黨的誣稱)? ”敵法官問賀筱鳳。
“就是我一個。”賀筱鳳平靜地回答。
敵法官又問:“哪些人擔(dān)過財主的谷?”
“是我打開倉分給大家的。”賀彼鳳鎮(zhèn)靜地回答道。
“哪些人燒過財主的屋?”敵法官喝道。
“是我!”
“是誰殺了易長云先生?”
“怎么都是你?”敵法官氣急敗壞地叫道:“你有三頭六臂嗎?”
賀筱鳳冷笑一聲,說:“我們共產(chǎn)黨搞革命,打土豪劣紳,一身都是勁,打起飛腳走!”
“拖出去!”敵法官藜跳起來厲聲喝道。
劊子手聽到命令,立即把雪亮的鋼刀架到了賀筱鳳脖子上。但是賀筱鳳面對屑刀,從容自若,毫無懼色,他把鋼刀推開,說道:“急什么,我還有話講。”
這時,坐在審判臺上的大土豪易金燦聽到賀筱鳳還有話要講,以為他要屈服了,便向敵法官使了眼色,起身走到臺前,說:“既然有話講,你現(xiàn)在講出來還不晚, 說吧!”
賀筱鳳從畚箕里勉強支起身子,深情地向臺前的鄉(xiāng)親們注視了良久,然后轉(zhuǎn)過 頭來,輕蔑地對大土篆易金燦說:“易先生,你馬也騎過,轎也坐過,就是沒有嘗過坐 畚箕是什么滋味。好吧,再過二十年,你一定會嘗到的!”
聽了賀筱鳳的瞥告,易金燦滿臉橫肉直抽搐,他萬萬沒想到賀筱鳳是如此的堅 強。賀筱風(fēng)瞟了易金燦那副狼狽相,哈哈大笑起來。他充滿豪情地說:“鄉(xiāng)親們,看 到了吧,反革命總是寄怕革命的。他們今天要殺我,殺我一個人有什么了不起?他 們是要借殺我來嚇唬大家,迫使你們不再革命。鄉(xiāng)親們,不要上當(dāng),我們窮人總是 要革命的,革命一定會成功,土豪劣紳的日子不長了……”
賀筱鳳的話還沒講完,臺上的那一群反動家伙已經(jīng)氣得牙齒格格響。這時,敵 法官終于忍不住了,慌里慌張地命令匪徒把賀筱鳳拖下臺,將他立即處斬。
臨刑時,賀筱風(fēng)忍著疼痛,昂首挺胸,挺起半截身子,大聲髙呼:
“工農(nóng)録動萬歲!”
“蘇維埃萬歲!”
“中國共產(chǎn)黨萬歲!”
賀彼鳳倒下了,他的聲音仍在天空中回旋。
楊鳳樓目送著自己的戰(zhàn)友,滿腔悲憤地從畚箕里勃然而起,面對殺人不眨眼的 敵法官怒色喝道:“現(xiàn)在該輪到我了吧!你們這些畚箕客!”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楊鳳樓的妻子從幾個衛(wèi)護她的婦女中掙脫出來,發(fā)了瘋似 的沖出人群,撲到傷痕累累的丈夫身上大哭起來。
楊鳳樓沒有流下眼淚,深情地?fù)崦拮拥呐铑^垢面,又緊緊握住她那雙粗糙 干裂枯瘦的手,充滿內(nèi)疚地說:“長嫂(對妻子的敬稱),我倆夫妻一場,做丈夫的沒有對你和孩子盡責(zé)任,對不起你們。我父親也被敵人殺了,丟下我那老母親就全貓 你了。熬下去吧,以后日子總會好起來的。眼下,我們只能就這樣分手了……”。
全場一片欷戯。劊子手門已經(jīng)揮舞著大刀沖了過來,拖著楊鳳樓就走。
“你們不要神氣!這輩子你們殺我,來世看我來殺你們!再過十八年,我楊風(fēng) 樓又是一條好漢!”楊鳳樓氣憤地說。
敵人害怕楊鳳樓當(dāng)眾進行革命宣傳,慌忙拎來一塊大石頭,殘忍地砸掉了楊鳳樓的牙齒。
楊鳳樓“呸! ”的一聲,把滿口的斷牙和鮮血吐在劊子手臉上,楊鳳樓又高聲喝 道:“鄉(xiāng)親們……鄉(xiāng)……”
殘忍的白狗子不讓他講?話,只見魔爪用力扭折了他的下頜骨,拿一塊大石頭塞 進了他的嘴巴。
楊鳳樓仍然拼死抗?fàn)帲r血不斷地從嘴里往外冒。從他那職丨睜的雙目,脹鼓的 脖子,青筋暴突的臂膀和不斷掙扎的身軀上,鄉(xiāng)親們完全理解自己的英雄臨終前的 全部囑咐。
慘無人道的劊子手,霍地舉起了一把鋼刀……
“等一等!”敵法官浄獰地看了看楊鳳樓一眼,命令匪徒們從墟場上取來了一塊 大門板和四顆鐵釘,又吩咐八個匪徒把楊鳳樓的四肢拉開,殘忍地將他牢牢地釘在 門板上。
鋼刀起處,寒光閃動,“嚓嚓”數(shù)聲,鮮血飛濺。魔鬼們竟然按照主子的安排, 把楊鳳樓的身軀剁成四塊,還當(dāng)眾取走了他的心肝。此時,一片嗚咽聲在刑場上空 回蕩。更可惡的是,這幫人面獸心的劊子手竟然把楊鳳樓的心肝炒來吃掉了。他 們狂妄地吃著,笑著……
就這樣,威震敵膽、名傳湘東的攸縣農(nóng)民暴動領(lǐng)袖賀筱鳳、楊鳳樓,為推翻國民 黨反動統(tǒng)治,為了人民的翻身解放,壯烈地犧牲了。但是,在攸縣人民的心中,賀筱 鳳、楊鳳樓兩位英烈永遠(yuǎn)是活著的。
(口述:夏新文;地點:湖南攸縣史志辦;整理:肖樹平、肖發(fā)生、肖海艷)
上一篇:智取警察局--譚震林
下一篇:大榕樹下的英魂--秋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