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1
1928年4月,紅軍開始轉戰福星村,依地勢險要而得以發展壯 大。這其中,有棵大松樹功不可沒。
這棵樹高數十米,直插云天,樹姿雄偉,枝葉繁茂,樹干粗壯,郁郁 蔥蔥。它傲立在福星村叢山的山頂很久很久,山民們都不知道它的年 齡。半山之腰的觀音坐蓮,戰士們集結訓練,駐扎休養;而山頂的松樹 是放哨的絕佳之地,挾茶陵和炎陵之要道,扼敵人陰謀于半山之中。 因此,紅軍們都親切地稱它為“放哨松”。而哨兵必是爬樹的好手,端 坐于松樹枝頭,盯緊進山的必經之路,每每能挫敵人突襲于裡視之中。 屢戰屢敗的白匪當然不知道是這棵神奇的大樹在暗中相助。
氣急敗壞坤白狗子一團將領誓要剿滅福星村的紅軍。于是反動 派一次次派遣探子前往福星村,刺探敵情,基本都是無功而返或者有 去無回。咬牙切齒的白狗子不甘失敗,一氣之下將福星山區全部封 鎖,任何一個過路人都不放過。可憐無辜的群眾被投入監獄,嚴刑拷 打,威逼利誘。意志堅定的寧死不屈,意志薄弱的投敵叛變。就這樣, 敵人最終知道了放哨松的秘密以及上山的小路。
“哈哈,老子這次要立個一等功! ”白匪將領得此消息,興奮不已, 連日帶兵上山“圍剿”。
那一天,陰云密布,遮天蔽日,白匪將領帶領一個團從山下小路悄悄上山,多繞了幾里山路,特意避開放哨松的監測范圍,偷偷來到山頂的放哨松前。
“報告,這棵就是紅軍的放哨樹。”走狗指著一顆略顯老態龍鐘的高大老樹,得意地說。
“好,你給我爬上去瞧瞧! ”白匪將領憤恨地說。松樹在凜冽的寒風中,搖擺得 厲害,仿佛想要掙脫什么。松針呼啦啦地掉了一地,鋪了厚厚一層。
走狗來到樹下,在掌心吐了兩口唾沫搓了搓,雙腿彎曲夾緊樹干,雙腳內扣踩 若樹干,同時雙手抱樹。只見他連蹬了幾下腿,剛爬幾米,就“哧溜”一下從樹上滑 下來了。“哈哈哈哈哈”,隊伍里發出一陣笑聲。
“笑什么,笑什么,不許笑!”走狗紅著臉,窘迫不堪又佯裝兇狠。接下來,隊伍 里十幾個自稱爬樹王的士兵們一個接一個上樹,無一不滑落下來,還摔了個四腳朝 天。
這下,白匪將領火了,氣急敗壞地吼道:“這什么鬼樹啊,紅毛上得去,我們還上 不去了。”他停頓了會兒,命令道,“去,拿斧子來,把樹砍了。”
瞬間,風好像停了,周圍出奇的安靜,天空卻越發陰沉。放哨松也不再搖擺了, 像個戰士一般挺立翁,沉默著,好像它知道自己的命運。
白匪們屁顛屁顛地傘來了三把斧子,揮舞著手膂掄著斧頭,哼哧哼哧開始砍 樹。白匪將領的臉上蕗出得意的祌色,卻又在瞬間凝結了,一點點化為了吃驚和憤 懣。三把斧頭還未傷到大樹分毫,柄卻折斷了!
“你們這些飯桶,樹都砍不了,吃屎長大的!” 一旁歇蓿的白匪將領站起身來,咒 罵獰又繼續命令道,“再去傘斧子來砍樹,還有鐵鍬,挖斷它的根。老子就不信這個 邪了 !”
松樹依舊挺拔著,像一名臨刑的戰士一樣無畏無懼。陰沉的天空不知從哪飄 來一團團烏云,頓時,黑壓壓一片。
嘭!嘭!嘭!嘭!
松樹的樹皮裂開了一道道的口子,淸澈的松脂大顆大顆淌了下來,像赤裸裸的 傷口,又像年邁老人的淚珠。松樹的樹根被挖出、斬斷、丟在一邊,粗壯的,細嫩的, 宵色的汁液流了出來,像是斷裂的手臂,又像是破裂的身軀。
白匪們絲毫不在意,繼續暢快淋漓地砍著,直到松脂糊住了斧頭,鈍了刀刃。 白匪又轉而用鐵鍬,將松樹的根通通挖出。
幾個小時之后,這棵偉岸的松樹轟然倒下,響徹整個山谷。老天仿佛也懂得樹 的堅韌,電閃雷鳴,下起了瓢潑大雨。
自以為得意的白匪們冒著大雨收兵了。山路在雨水的沖刷下泥濘不堪,下山 的白匪們一個個摔得鼻靑臉腫、哭爹叫娘;那個白匪將領的一條腿摔得定不動了, 氣得直罵,匪兵們只好抬著他跌跌撞撞地下山……
其實,那天紅軍去了另一座山頭演練,山里沒有駐軍。待他們回來,猾見放哨 松殘破的軀干,不禁黯然神傷,也暗暗發誓將革命進行到底。
從此以后,放哨松的故事在福星山民中代代相傳。
(口述:呂亮;地點:安仁縣羊垴鄉福星村;整理:熊輝、肖發生、肖海艷)
上一篇:北伐第一槍
下一篇:殺人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