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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茅坪的春天似乎比往年來得早些。元宵剛過,河邊的水柳就綻出了細嫩的芽兒,報春的燕子還沒趕到,耐不住寂寞的云雀早早地替它們唱起了春歌,只是忽晴忽雨的天氣還是帶來了一絲寒意。
謝秋月和吳鵬飛攙扶著來到了后山采山藥。幾十個年頭過去了,他們的感情依然如初!
謝秋月是當地的一名普通女人,家境貧寒,為能換些禮金,父母把她許配給了一個嗜賭如命的男人;百般掙扎后也無濟于事,絕望的她 ::一氣之下走上了不歸路。正巧這時茅坪紅軍醫院的吳鵬飛來后山采草藥,在茶梓樹林里意外發現了上吊的謝秋月,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 :把還有點余溫的她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為了報恩,后來謝秋月來到了紅軍醫院,機緣巧合地又做了吳鵬飛的徒弟。
來醫院已有一些時日了,聰明的謝秋月已經可以勝任很多工作。 1928年6月,龍源口大捷后,她又一次隨師父上山挖草藥,六月的太 陽肆無忌憚地灼燒著大地,山坳被濃密的雜草緊緊包圍,四周靜得出 奇。謝秋月埋著頭,爭分奪秒地刨著草藥,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地打 在鋤頭上,發出“答答”的響聲。
突然,吳鵬飛用力把她扳倒在地,還沒等她緩過神來,一條毒蛇 嗅”的一聲從她身旁疾馳而過。這是一條烙鐵頭,因其毒性極強,在當地布“三步倒”之稱。
頓時,謝秋月有種不祥的預感,急忙轉過身,只見吳鵬飛癱倒在地,兩點毒蛇牙 印深深的嵌在右腳踝上。不一會兒,右腳就腫到了小腿,猶如一條粗壯的蒲瓜,并 呈現紫黑色,體溫也跟著迅速上升。
沒來得及多想,謝秋月背起師父迅速地跑回了住所。在一番緊急救助之后,吳 鵬飛的情況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惡化了。這可怎么辦呢?
謝秋月突然想到了二十里外的桃寮還有個遠近聞名的蛇醫輿舅。可是去舅舅 家的路著實讓人毛骨悚然,那是一條通往深山的崎嶇小路,山里藏著各色各樣的野 獸,所以平日里很少苻人走。
眼下天已經黑了,又下起了瓢潑大雨,一種莫名的恐懼涌上謝秋月的心頭!
這時,吳鵬飛已不省人事、危在旦夕了。其實,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謝秋月早 已愛上了這個曾經救過她的男人。
想到這,謝秋月立馬收拾了一下,打著鐵絲燈籠獨自走向了深山。說來也怪, 這個夜晚小路上特別安寧,雨停了,往日里喜歡竄來竄去的野獸也消停了,皎潔的 月光灑下,照亮了深山的小路。
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謝秋月與60多歲的舅舅披著滿身露水趕來了,這個見 過世面的老蛇醫看到吳鵬飛著實嚇了一跳。在外甥女的強烈堅持下,老蛇醫開始 為吳鵬飛拔了火罐。流著淚的謝秋月則在一旁,為吳鵬飛吸毒血;湯藥喂不進,她 就一 口一口地吐到吳鵬飛嘴里,一步也沒敢離開過。
當群山被朝陽染上一片金黃的時候,霽鵬飛終于蘇醒了過來,身旁,一雙布滿 血絲的眼睛灑下了晶瑩的淚花。
不久,他們結婚了,人們說這是上天的安排,誰又能說不是呢?冥冥之中,他們 的緣分早已注定!
(口述:石溪人;地點?.井岡山市龍市鎮石陂村;整理:錢麗雯、陳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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