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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困吉安,阻止贛河交通,造成城內糧食恐慌,是射向吉安反動統治階級的致命一箭。
在二打吉安中,贛河上下兩岸的赤色武裝,革命斗爭情緒十分 高漲。他們設立檢查所,輪崗放哨,整天整夜檢查來往行人和河面 船只,阻斷交通,斷絕吉安與南昌、吉安與贛州的往來,打擊白軍 及不法商人的偷運貨船,不讓一粒糧食通過哨卡,運進吉安城內。
2月25日,殲滅敵15旅唐云山那天,赤色武裝協助6軍1縱,在三曲灘截獲了由南昌開往吉安裝滿大米的4艘貨船,并消滅了押運船只的省保安3團1個排。不久后的一個深夜,又查扣了吉安有名的女商人“草上飛”的偷運貨船,繳獲了滿載的糧食布正。贛江上游的赤色武裝,除了在張家渡設立哨所外,還經常派出少數人員,在兩岸農田以勞作為名偵察敵情,監視從贛州順水北流的木、竹排子,查獲偷運的糧食,柴草,食鹽和槍枝彈藥,有時還捕捉到化了裝的土豪劣紳,搜索其糧食等物品。
除此之外,赤色蘇維埃政府還將農民群眾中的骨干中堅分子, 吸收到政權機關里,有組織、有計劃地發動群眾,對吉安城內實行 經濟封鎖,嚴禁糧食輸入,不挑柴米進城,并在通往吉安的路邊出 口設置關卡,自動阻米禁運。農村中豪紳地主盡數避居吉安城,不 時賄賂軍隊下鄉逼債,燒殺,農民普遍要求殺盡城里的豪紳地主。 白軍每下鄉燒殺一次,又激起了農民進攻吉安的憤恨。一月大雪的 那些天,白軍幫助地主豪紳回赤區索債,搶奪糧食,武裝群眾在雨 雪中與白軍英勇作戰,常被武裝群眾打回吉安城里,有時還被赤色 武裝繳了械。因此,白軍士兵都不愿下鄉,一方面怕被打敗,另方 面白軍下鄉,群眾不給他們糧食柴草,怕挨餓受凍。
有句古話:“農民不上街,餓死帝王家”。
自從“攻吉”以來,截斷了吉安交通,糧草不準進城,吉安城內一片混亂,幾成死城。城內商店很多關門,谷價漲到20元一擔,米每升為300余文,1、2斤松柴要18個銅板,而且有錢無市。市民對統治階級怨聲載道,他們一家常常忍饑挨餓,一天吃不到一頓飯。貧苦市民吃不上干糧,用糠米煮青菜粥吃。大豪紳逃離吉安跑往上海南京,中等亦逃至南昌九江,下者生活無計,有的被迫進挨戶團、靖衛隊混口飯吃;有的則挑水做工,逼迫媳婦、女兒、或妻室賣淫度日。一些財源在農村的土劣,在城內完全無法維治其生活,便跑回家自首,愿歸順蘇維埃,把家產一概捐出,請求保全性命;還有些逃到吉安城內的土豪劣紳,為居住城市的土豪劣紳所不容。城市土劣見攻吉風聲越來越緊,怨恨農村土劣不該蜂涌進城,連累了他們。于是每捐賄軍隊的款項,都推給他們,讓農村逃來的土劣有受壓迫之感。不勝重負后常拒絕名目繁多的“剿匪捐"、“團練捐”、“工事防守捐”等,希望逃出吉安城。許多小土劣因逃離吉安遭到扣押,被控為“通共”、“土匪”遭致殺害。殺人又無布告,使群眾更為恐怖。
截斷吉安交通,糧草不準進城,使吉安統治階級經濟瀕臨絕境。 因為剿“匪”,需用增加,而街市生意銳減,鄉村HI稅、捐稅又收不到分文。加之吉安票幣不得在鄉村流通,不能濫發票幣,致使財政匱乏。除吉安、萬安、泰和、清江、峽江、安福、袁州、分宜幾個孤城尚能拚命的抽剝外,農村中是一文沒有。吉安對河的水東離城不到1里,亦為赤區所有;北門南門還能統治10里,西門只能號令20里。統治階級財政緊缺,不得不增加吉安城內商家居民的苛捐雜稅,商家亦因稅捐增多,商店經營虧損而關門倒閉。
吉安商家居民最感痛苦的是苛捐雜稅。貨物厘金的增加,豪紳 地主和民團名目繁多的捐稅,以及"剿匪”費用的加重,使他們不堪重負。赤色區域沒有稅捐和剝削,故商家居民很同情革命。他們知道,紅軍攻進各縣市的城市政策是:不燒殺掠搶,對商家住戶只有政治的沒收,沒有經濟的沒收:即對豪紳為罰款,積極反動者沒收其財產,對商店則不沒收,亦無罰款,而是捐款。捐款的辦法,資本在2000元以下者不捐;2500元者捐30元,3000元捐40元,4000元捐90元,5000元捐100元,余次類推。這一政策不似統治階級需索無度,故紅軍所到之處,商店開門并無驚恐,市民亦無畏懼,尤以紅軍紀律嚴明,更使市人滿意稱道。他們普遍怨恨白軍,盼望紅軍早日打進城來,想方設法與紅色區域暗通消息,并且暗地串通,共同籌集100萬元現款請求成光耀離開吉安;籌20萬元,作為紅軍進城的犒賞,每一居戶,每一商店都準備了一面紅旗,幾掛爆仗,歡迎紅軍進城。當時有一句趣話:“什么東西最貴——紅布。”
“三月吉安糧食饑荒”,白軍在河西沿岸費盡心機組織農民守望團,唯一要求開辟米道。儒林素來是無米之區,原本靠他地供給,i卻亦下令籌米500石,結果是無疾而終。地主豪紳只好向赤區進攻,去搶劫急需糧食。他們要求城內駐軍派兵,駐軍不答應,地主豪紳無法,即把逃在吉安的難民組織起來。
那時,吉安城里地方派別很多,有永新派,吉安派等,派別之 間因爭權奪利,相互沖突厲害。除了各派別,還有自新團(指背叛革 命分子的組織),難民團。難民團是各地逃難于吉安城內的難民,其 中大部分因為盲動主義時代提出”凡參加過挨戶團的農民,即殺”,所以在赤色政權建立的地方,受騙的、被迫參加過挨戶團的農民都怕回家,流落吉安。難民團永新最多,約有3、4000人。地主豪紳即利用這部分群眾,組織難民團來進攻革命,下鄉索債,搶糧。而這些群眾如今生活已無著落,也愿意參加。他們配合靖衛團武裝向延福、儒行、坊廊、阜田等地搶劫糧食,結果同樣一無所獲,被赤色武裝打回吉安城里。因此,“饑荒的三月”,吉安城內人心惶惶,動蕩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