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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蔭是個反革命。今年一月八,可憐店員們,吊的吊,打的打;工運遭摧殘,農會被打塌。籍居城內勢,靠著族痞力,終日大橫行,好似豺狼虎。復于三月八,鼓動 流氓徒,搗毀總工會,打爛老黨部,勾結眾無賴,組織新 黨部,鞏固反動勢,以作護身符。全縣民眾,同心協力, 打倒貪官吏,打倒成蔭流。”
這首一戰時期廣泛流傳于蓮花境內的歌謠,真實地記 錄了大革命失敗以前,蓮花城內新舊兩種勢力反復較量的 情景。
1926年9月,北伐軍進入蓮花以后,北洋軍閥被趕跑了,北洋政府的縣知事嚴伯威也狗逃蛇竄,接著,成立由朱吉謙、劉乃其、劉平州、顏強州、郭勉南五人組成的行政委員會接替它的權力,不久就正式成立了蓮花縣政府。這時就形成了新舊兩派勢力。革命派以朱繩武、朱亦岳、陳競進、賀子霄等共產為首,大力推行工農革命運動,成立農會(李克繩負責)、工會(朱繩武、王者興負責)、學生會(彭振國負責),鼓動農民打倒土豪劣紳,清算祠堂廟宇財產,實現二五減租,鼓動工人反對資本家的殘酷剝削,爭取八小時工作制。右派則以商會會長李成蔭為首,大力維護封建勢力,千方百計反對工農革命,他們之間的斗爭正在日益尖銳起來。 、
李成蔭出身地主家庭,其父在北洋軍閥統治蓮花時期, 就是一個為虎作作、依仗軍閥權勢為非作歹的人物。李成 蔭敲骨吸髓地剝削貧苦農民。北伐軍來蓮花以前,他就用 剝削來的金錢,在蓮花街上開店。北伐軍進城以后,他又偽裝進步,混入革命隊伍,竊據了商會會長的職務。為了抵制全縣蓬勃發展的工農運動,他一面利用手中把持的權力,暗中支持縣城資本家拒絕總工會提出的條件,繼續克扣工人和學徒的工資,反對八小時工作制;另一方面,又與叔父李值環、李玉泉勾結,收羅一批地痞流氓打手,秘密組織一個“李氏農民協會”,以與縣農民協會抗衡,千方百計地打擊縣農會、縣工會的領導同志,企圖排除異己、篡奪革命領導權。
1926年底,縣城復康商店的老板顏福華,因拒絕工會提出的條件,被工人同志抓住,捆綁游街示眾。李成蔭得到消息,恨得咬牙切齒。心想如此下去,革命一定會革到自己頭上。要想保全家產,一定要將這股風頂住。過了舊歷年以后,2月8日(古歷正月初七),李成蔭在博記藥店老板王元祥家里喝酒。席間故意要學徒裝飯。學徒根據總工會提岀的條件,堅決不裝。李成蔭大怒,伙同王元祥,將學徒痛打一頓。學徒被打后,立刻向工會反映。此事一傳開,激起全城學徒和店員工人的極大憤怒。為了打擊資本家的囂張氣焰,總工會負責人朱繩武連夜召開會議,決定第二天全城罷工,并舉行游行示威,捉拿李成蔭問罪。
2月9日(古歷正月初八)清晨,全城靜悄悄的,所有的店鋪都關了門,不對外營業。早飯過后,店員學徒工人一齊擁到城隍廟去集中。在總工會朱繩武等同志率領下,幾百人的隊伍,從城隍廟出發,高喊口號,向縣城老街進發。不料李成蔭早就做好了準備,派出李氏農協會的一班 爪牙,帶著武器,埋伏在老街兩旁。游行隊伍剛至琴亭橋, 一伙歹徒從兩旁沖出,將隊伍沖散,有幾個學徒被打傷, 還有四個店員被抓住,捆在李家祠的屋柱上。接著,縣黨 部負責人、共產朱亦岳,也被李成蔭一伙捆綁毆打。 這次挫折,使工農群眾提高了認識,知道要斗倒土豪劣紳, 工農必須進一步團結起來,加強自己的力量。經過一段時 間的積極準備,到4月9日(古歷三月初八),在縣城黨組織的領導下,400余工人、學徒和店員,組成一支討伐大軍,沖進縣商會,將李成蔭痛打一頓,強迫他戴高帽子游街示眾。之后,又撤銷了李成萌縣商會會長的職務。
反動派決不會甘心失敗。正當全國工農運動蓬勃,并 取得輝煌勝利的時候,4月12日,蔣介石在上海發動反革命政變,大肆屠殺共產和革命群眾。接著,5月21日,許克祥又在長沙發動“馬日事變”,一時血雨腥風布滿城鄉。在這種情況下,李成蔭這個老狐貍又乘機興風作浪。他趁農軍撤往上西的機會,重新糾集“李氏農協會”一班亡命之徒,突然襲擊縣工會、縣農會、縣黨部等機關。大批革命同志或遭到逮捕和毆打,或離開蓮花,遠逃他鄉。接著,李成蔭又勾結坪里鄉大土豪段伯生、周古如、陳宗實等人,成立國民黨右派組織,所謂“蓮花縣新黨部”,以代替原先國共合作的、以共產朱亦岳為首的老黨部。
當時,為了保衛革命果實,鎮壓反革命分子的破壞活動,蓮花黨組織負責同志朱繩武、朱亦岳、陳競進、朱義祖、顏清珍、寧邦、劉五一等人,冒著生命危險,日夜奔走,分赴全縣各地召集工會和農會、會員開會,揭露國民黨右派分子居心叵測、專門造謠生事、破壞國共合作的陰謀。號召大家繼續努力,不怕困難和挫折,把革命推向前進。根據當前形勢,決定從三個方面開展工作:一、整頓鞏固農會,提高農會的戰斗力;二、繼續開展平倉清谷運動,繼續與豪紳地主作堅決的、徹底的斗爭;三、提高警惕,嚴防反動分子的造謠破壞活動。坪里鄉有個劣紳賀琴香,“馬日事變”以后,到處造謠說農會要垮臺了,抗繳農會規定的罰款,當地農會指導員賀志遠,便發動群眾將他逮捕起來,加以嚴懲,打擊了他們的囂張氣焰。
5月間,轉移到上西山區的蓮花黨組織負責人朱繩武、朱亦岳等同志,經過艱巨努力,終于發動群眾,重振了農軍聲威。與城內的學生、工人相策應。揮師攻城,勢如破竹,很快就把李成蔭苦心經營數年的地主武裝打垮了,李成蔭只身逃往攸縣。農民自衛軍進城后,將李成蔭的“新 黨部”徹底搗毀。以共產朱亦岳為首的國共合作的老 黨部重新恢復。為了慶賀勝利,朱亦岳在老黨部門前貼了 一付對聯:
有知識的,到這里來談幾句三民主義
無片土者,到前方去作一番階級斗爭
老黨部恢復以后,接著就重新整頓了農會、工會組織,并進行了平倉清谷,清算祠堂廟宇會產,革命形勢重新高 漲起來。
接著,江西省農民協會派梁明哲同志來蓮花,視察農 運工作。為了歡迎梁明哲同志并慶賀蓮花農軍斗爭勝利, 蓮花黨組織發動群眾在縣城南門大洲上舉行一次盛大的慶 祝會。慶祝會結束的時候,槍斃了李成蔭的四名忠實走卒 李秋生、李順、李日茂、李律呂。群眾拍手稱快。
1926至1927年間,蓮花縣城革命派與反革命派間的反復斗爭,是大革命失敗前后,整個中國社會進步勢力與反動勢力反復較量的一個縮影。事隔60余年,這段經歷仍在蓮花人民中間廣泛流傳著。
回憶人:李忠山賀長純 選自《蓮花革命回憶錄》第15~1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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