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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毛澤東所言:“事物發展的根本原因,不是在事物的外部而是在事物的內部,在于事物內部的矛盾性”。促成毛澤東與賀子珍的婚姻,袁文才夫婦和王佐固然起了重要作用,然而,最終起決定作用的,當然還是毛澤東和賀子珍本人。
首先,賀子珍對毛澤東的仰慕、崇敬之情是婚姻成功的前提和基礎。
一九二六年,大學生共產黨員歐陽洛受黨組織派遣從省城南昌回到家鄉永新開展革命活動。在歐陽洛的影響下,賀子珍從此走上了革命道路。一次,當她從歐陽洛那里借來《共產黨宣言》《新青年》 《湘江評論》等革命書刊閱讀時,被《湘江評論》上一篇題為《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的文章深深吸引住了,她贊嘆文章對中國社會各階級所作的深刻、透徹的分析。她還從歐陽洛口中得知,這篇文章的作者毛潤之又叫毛澤東,早期宣傳革命的著名刊物《湘江評論》就是 他主編的。毛潤之不僅目光遠大、學識淵博、才華橫溢,文章寫得力 有千鈞、氣勢恢宏,更是共產黨內著名的“農運大王”,毛澤東領導的湖南農民運動,是第一次大革命時期我國農民運動的典范之一。這一切,給剛投身革命的賀子珍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毛澤東率秋收起義部隊于一九二七年十月初進駐寧岡茅坪,賀子珍第一次見到心中仰慕已久的毛澤東,由于艱苦轉戰,長途跋涉, 毛澤東面容清灌,皮膚曬得黝黑。但毛澤東魁梧的身材,和藹的笑容,炯炯有神的雙眼以及眉宇間透出的勃勃英氣,無不使賀子珍的 內心蕩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此刻,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將會和眼前這位比自己年長近一倍的偉人結成親密無間的革 命伴侶。
賀子珍與毛澤東的真正接觸是在茅坪象山庵。十一月上旬,毛 澤東在象山庵主持召開了寧岡、永新、蓮花三縣黨組織負責人會議。 會上,毛澤東分析了大革命失敗的原因和中國革命的形勢,闡述了農村包圍城市、實行武裝割據、武裝奪取政權的理論。其精辟的見解,嚴密的邏輯,生動的比喻,猶如閃電劃破了長空,又似雷鳴震動著天際,給與會者帶來強烈的震撼。賀子珍全神貫注地聽著毛澤東跌宕起伏的精彩演說,如同思想的窗口透進了一縷明亮的陽光,又似平靜的心里吹過陣陣和煦的春風。她不禁從內心發出深深的感慨:毛澤東果真是才識卓越、人中豪杰。從而,心中對毛澤東的敬重也在迅速升華。
隨后,賀子珍便開始在前委擔任秘書工作,這使她有機會經常接觸毛澤東。雖然工作緊張,斗爭艱苦,但賀子珍雖苦猶甜,她覺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因為她深深感到,在毛澤東身邊工作,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一定能夠學到很多東西。的確,毛澤東廣博的知識、 堅強的意志、超人的膽魄和卓爾不群的智謀,無不使年輕的賀子珍產生深深的崇敬之情。而毛澤東遠大的歷史眼光,飽滿的革命熱情, 頑強的革命斗志以及務實的工作作風,更是深深打動了賀子珍的芳心,點燃了她那少女心靈深處的愛情之火。
隨著時間推移和接觸了解的不斷加深,賀子珍和毛澤東的感情與日俱增,少女愛情的萌芽在共同的革命理想、信念的催化下,在真誠、熱情、執著的澆灌下,在烽火連天的艱苦歲月的環境中,終于破 土而出。于是,這種少女的初戀,化作種種深情的關愛體貼,時時處處表現在對毛澤東生活的細心照料之中。
其次,毛澤東對賀子珍的真心喜愛是婚姻成功的根本和關鍵。
賀子珍對開展井岡山斗爭的獨到見解,使毛澤東刮目相看。一九二七年十一月上旬在象山庵主持召開的寧岡、永新、蓮花三縣原黨組織負責人會議上,各縣黨組織負責人匯報了本縣情況,對建立革命根據地發表了許多建議、意見。賀子珍根據大革命失敗后,各縣 黨組織慘遭破壞,黨的骨干太少,黨組織力量薄弱等不利狀況,為盡快打開局面,推動武裝斗爭等各項工作的迅速開展,她大膽提出了由工農革命軍派出得力干部幫助地方恢復和加強黨組織建設及開展各項工作的建議。年紀輕輕的賀子珍,竟然能夠提出如此富有見地的意見,使毛澤東從心里感到驚訝,于是,毛澤東立即十分贊成地 說,賀子珍提了個很好的主張,軍隊的黨幫助地方黨的發展,軍隊的武裝幫助地方武裝的發展,好,的確很好。依他看,前委可以把這個主張作為創建和發展井岡山根據地的一個重要方略來考慮。無疑, 賀子珍這條非常貼近當時實際的建議,引起了毛澤東的高度重視, 也使毛澤東對賀子珍的認識和印象進一步加深。
賀子珍剛柔相濟的氣質,深深吸引著毛澤東。大革命時期的斗爭環境,造就了早年投身革命的賀子珍堅強、剛毅的性格特點。為營救永新“六九”事變被捕的同志,懲辦兇手,賀子珍等組織人員勇敢地向國民黨吉安行政公署請愿示威,后又聯絡并參加鄰近幾個縣的農軍武裝會攻永新。在撤退到寧岡后,面對國民黨反動派不斷的“進剿”“會剿”,賀子珍頑強地堅持革命斗爭。在身染瘧疾、缺醫少藥的惡劣處境下,賀子珍勇敢戰勝困難,從未退縮。在賀子珍擔任前委秘 書后,為幫助毛澤東完成《寧岡調查》,她拖著當時發燒的身子,執意 同毛澤東一道搞了五六天的社會調查。回來后,也不休息,整理筆記,抄寫稿子,每天都工作到很晚。以至在《寧岡調查》完成后,毛澤東對賀子珍動情地說:“這份調查,有你一份心血在里面。”賀子珍的工作熱情和雷厲風行、辦事潑辣的風格,深得毛澤東的賞識。
而在另一些事情上,則又充分顯示出賀子珍溫柔、善良、質樸、 重情的一面。她深為毛澤東對革命事業的孜孜追求而感動,為此,對毛澤東的個人生活給予無微不至的關心照顧。她每天給毛澤東收拾房間,隔一段時間把他的被子拆洗一遍。毛澤東換下的衣服,她拿去洗干凈、曬干疊好放在毛澤東枕頭旁。毛澤東常常工作到深夜,她就沖一碗炒米粉給毛澤東充饑。
一九二八年三月上旬,湘南特委代表周魯來到寧岡,指責邊界“行動太右”“燒殺太少”,并根據中央和湖南省委的指示精神,取消了以毛澤東為書記的前委,改組為師委,毛澤東改任師長,并要求工農革命軍兩個團日內調往湘南,去策應湘南暴動。毛澤東為此十分矛盾和苦悶,他認為工農革命軍一旦開赴湘南,剛剛建立起來的井岡山根據地就很有可能被敵人乘虛而人,根據地將有喪失的危險。 為此,毛澤東竭力反對湘南特委的決定,并向周魯多次陳述這一利弊關系,但周魯執意不聽。而上級的命令又不能不執行,毛澤東萬般無奈。
望著雙眉緊鎖、心事重重的毛澤東,賀子珍的心里也十分沉重和難過。她一時也很難拿出什么好主意和辦法,而有的只是對毛澤東深深的愛意和同情,并在生活上更加體貼入微的照顧。當毛澤東率部即將開往湘南之際,賀子珍被那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離情別緒 所困惑。這是相愛的男女間那種牽腸掛肚、戀戀不舍情懷的表達,這是雙方濃烈感情的迸發。
賀子珍光彩照人、美麗可愛的相貌,也使毛澤東為之動情。還處在二八少女時候的賀子珍,就被人稱作“永新一枝花”。她身材苗條, 皮膚白皙,面容端莊秀美、白里透紅,一雙晶瑩的眼睛像兩窩明澈的山泉,全身煥發出青春的活力。在毛澤東第一次見到她時,她身穿藍底碎白花的衣服貼身合體,一條寬皮帶扎在腰間襯托出她的精明干練。豐滿的胸脯,柔媚的眼睛,紅潤的臉龐,無不顯示出一種清純和美麗。毛澤東不禁對眼前這位年輕秀美的女子表露出一絲詫異。
古人曰:“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作為一代偉人毛澤東,既有崇高的理想,也有濃烈的情感;既有鋼鐵般的意志,又有小溪一樣的柔情。面對賀子珍這樣一位秀而不媚、麗而不嬌、志同道合、出類拔萃的年輕女性,怎能不扣動他的心扉?怎能不被深深地吸引呢?
毛澤東率工農革命軍第一、二團分三路集結于中村,當得知湘南起義失敗的消息后,又于四月初率部出擊湘南接應暴動部隊,直至四月下旬才回到寧岡。
一九二八年五月下旬的一天,是毛澤東與賀子珍結婚的大喜日子。向來幽靜的象山庵變得熱鬧起來。這天,袁文才特別高興,他似有一種完成一項重大使命后的輕松感。因為就在前不久,賀子珍從永新回到寧岡茅坪的時候,袁文才還在催促毛澤東抓緊把婚事辦了,而毛澤東總是說工作太忙,莫急莫急。數天之后,巧遇原工農革命軍第一師副師長余賁民與茅坪當地一位村姑喜結良緣。成婚那天,王佐也從茨坪趕來慶賀。
這天吃過晚飯,袁文才與王佐相約一起來到毛澤東那里,再次向毛澤東提起他與賀子珍的婚事,態度甚是堅決,大有毛澤東不答應便不罷休之勢。毛澤東眼見推讓不過,只得答應說:不宜大張旗 鼓,找一個僻靜之處,要簡辦婚禮。毛澤東終于點頭把這場婚事答應 下來。
袁文才與王佐商定,將毛澤東與賀子珍結婚的地點選在茅坪象山庵,這里是工農革命軍后方留守處所在地,是一座建于清朝康熙年間的古庵,整個建筑有三排九棟房屋,九個殿堂十八座天井,四周綠樹掩映,環境幽雅。婚禮是簡單的,沒有舉行儀式,也沒有鑼鼓、吸吶,甚至連鞭炮都沒有鳴放。袁文才只是精心安排了兩桌酒菜,宴請軍委、特委等領導,為他們的婚姻表示慶賀。還買來了一些糖果、花生、豆子之類的食品,招待前來賀喜的賀子珍要好的姐妹們,大家一起熱熱鬧鬧、說說笑笑。至此,這對有情人在袁文才、王佐力促之下, 終于水到渠成、良緣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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