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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人的相聚總是很短暫,李立英走后,賀子珍和嬌嬌又恢復了平靜的生活。
一個周末,嬌嬌跟賀子珍到機關玩,看到墻上掛著毛澤東主席的像。 她忽然想起在蘇聯二哥毛岸青曾有一次告訴過她關于父親的事。
那是在賀子珍被強行關進瘋人院以后的事。當時,蘇軍開始大反攻, 已經成為聯共(布)的毛岸英被獲準參戰,他在坦克部隊里擔任連指導員。出征前,毛岸英和毛岸青來看嬌嬌。毛岸英把楊開慧留給他們的《革命課本》交給嬌嬌,讓嬌嬌練寫中國字,而且要先寫好“為祖國、為國際、為人類、為正義”12個字。他說:“我一定勝利回來! ”說完,擁抱嬌嬌一下就大步走了。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嬌嬌由衷地感到岸英哥哥真英武。后來,毛岸英所在的坦克部隊攻克了柏林,他受到了斯大林的接見。斯大林說,謝廖沙(毛岸英在蘇聯的名字),你這位毛澤東的兒子很勇敢!”
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岸英哥哥囑咐嬌嬌的中國字沒練好,她圖卻畫得不錯。嬌嬌給哥哥畫了許多畫,可是沒法兒送。一天,她正拿著這些畫發愣的時候,毛岸青又來看嬌嬌了。
他們在禮堂里玩著,談笑間,岸青指著墻上掛著的領袖照片問嬌嬌: “嬌嬌,你知道他們是哪國的領袖嗎?”
“知道。老師給我們講過,有蘇聯的列寧、斯大林,中國的毛澤東、朱德。”嬌嬌回答。
“那,你說說他是誰? ”岸青指著毛澤東的照片又問。
“知道。他是中國共產黨的領袖毛澤東。”嬌嬌自然不會被岸靑難倒。 “可是你知道嗎?他還是我們的爸爸……”岸靑挺認真地告訴嬌嬌。嬌嬌驚訝極了,他的話還沒有落音,嬌嬌就急急忙忙地打斷道:“哥哥你別瞎說。他不是我們的爸爸……”
“是。他就是我們的爸爸,是他送我們來這里學習的。”岸青肯定地說。 “不。我沒有爸爸。我只有媽媽。”嬌嬌還是不相信,繼續與岸靑理論。 嬌嬌想假如她有父親,這么些年,怎么沒人說起?怎么也沒有一點音信?嬌嬌擔心岸青弄錯了,這可不是小事!“
如果問問媽媽,不就清楚了嗎?可是賀子珍被關在醫院里,一直不讓見。于是,這事兒成了嬌嬌心中的一個大疑團。
此刻,又看看墻上的毛澤東畫像,嬌嬌忍不住小聲向賀子珍求解: “媽媽,岸青哥哥跟我說……他說……”
嬌嬌怕說錯了,猶豫著。
“岸青哥哥說什么?你慢慢講。”賀子珍和顏悅色地鼓勵女兒。
“他說照片上的人是我們的爸爸。”說完,嬌嬌忐忑不安地看賀子珍的反應。
良久,賀子珍沒說一句話,只是默默點了點頭。嬌嬌領悟媽媽點頭就是認可了:照片上的毛澤東主席就是她的爸爸,岸青哥哥說的沒錯!
老師和中國老師常常講的領導窮人翻身鬧革命的,帶領紅軍勝利完成兩萬五千里的長征、趕走日本侵略者、打敗蔣介石軍隊的人民領袖毛澤東, 就是她的爸爸!
可是,為什么這么多年來,我只有母親,而見不到爸爸呢?父親知道我、想我嗎?他認我是他的女兒嗎?嬌嬌心中又開始有了一個謎團:爸爸這么多年為什么不與我們母女聯系呢?他是怎么想的呢?但是,她看到母親那副痛苦的表情,沒有再問母親。
其實,嬌嬌早已經發現,白天,人多熱鬧的時間,賀子珍總是很開心, 而到了晚上,她獨自一個,有時候就會傷心落淚,一支煙接一支煙不停地抽。這是不是與爸爸有關呢?她不得而知。